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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7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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會去得那樣早。

可就是因為天賦著實出眾,她還是作為暗君培養,同一批出去的只剩了她一個,便跟在少爺身邊。後來……果然出了問題。

他是可惜過的,但也僅僅是可惜而已。他的身份,不需要去考慮這些。少爺既然已經成年,基本上便沒有什麽可以去管,他的暗君是他的,要舍棄也只是他自己的事。畢竟,這再符合慕家傳統不過。雖然同樣姓慕,中間還是隔著一層。少爺當初被小姐親自抱回慕家,才得了這個姓氏,培養並非是慕家的方式,有些事情不能為外人所道而已。

而暗盟的主人現在只愁著一點,慕家的繼承人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有著落?!

從小看到大,還有什麽看不透?別看慕當家的氣勢那麽足,人前冷殘無情強勢,人後卻是一龜毛文藝二逼青年……不,青年都算不上了,這般年紀,跨了壯年就直奔中年——你說他急不急!

慕家哪裏都好,偏偏一個傳承問題老大難!哪一任當家暗君不為此頭疼過?壹是標準首席暗君模式培養出啦的,掛記慕家比掛記什麽都牢,陪著這群二貨肩上擔子怎能不重?半夜驚醒不慎上個火,嘴巴裏還能燒起一圈燎泡——偏偏從當家的光明正大跨入正門那天起就開始盼,盼神盼佛終於盼著點苗頭,卻又活生生給熄了——難道真要他去強迫二爺那個死腦筋禁欲男?

抓肝撓肺得急啊。

於是現在他忽然有點感謝二爺來摻和了。

※※※※※※

請神容易送神難。慕當家走的時候,楚瑤差點沒歡欣鼓舞起來——若不是客人還在等著,他還真能跟她一直耗下去。

有些事,嘴皮子說破都沒能換得半點轉機的,而對付原則極強的慕當家,她只要嚴肅地表示出自己堅定不移的意向便行。原則與偏向兩者之間的協調不是她的事,看這人困擾,她反倒覺得無比愉快。

確定人走了,楚瑤松了口氣,掀開衣袖看看手臂,才終於能咬牙切齒。那一口咬得,齒印都紫得發黑,可見狠戾,抹那藥膏是活受罪,但效果卻是確切的,現在已經感覺不到疼痛,而且,傷口的顏色已經轉淡,皮肉下面只剩些柔散未褪的淤血。

憤恨地把袖子撩上,扭頭去廚房弄點吃的。

看看時間,準備在午睡前散會步,剛一進到園子裏,就赫然差點沒嚇掉半條命。

某個相當熟悉的人影就悄無聲息站在臺階前那棵六月雪下,深藍大褂,站得筆直,除去頭發被風吹拂時的動靜,便真如沒有生命的雕塑一般。

他的身上,帶著一種暗君特有的隱秘與寂晦,與楚彥類似,唯一的氣息就是不帶氣息,那種無論殺多少人都不會泛出絲毫血腥氣的肅冷。

感覺同樣像是深淵。慕當家的就如同永遠捉摸不透的迷霧,望下去,仿佛整個人都會被吞沒的無情決然。而這一位,便真符合了那一句,“當你凝視著深淵時,深淵也在凝視著你”,躲無可躲,連靈魂都能被透析。

楚瑤跟他的交集同樣少得可憐。對於她的一切,某人向來喜歡親力親為。而現在單獨出現在她面前,會是什麽意思?

楚瑤好半天才平覆下激蕩的心情,給個提議:“喝一杯茶?”

壹轉頭看著她,竟是微微笑起來。笑容很淡,卻不帶任何意味。比慕當家大不了多少年紀,卻分明有一種年長者特有的威嚴與信服。

坐下來,泡完茶,楚瑤借著這一整套慢吞吞的動作拖延的時間,才終於想明白這位留下的用意。

又沈默了好一會兒,她才緩緩道:“我記得,有一本小說,名為《萍蹤俠影錄》。不知道您知道不知道?”

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這個人的聲音,平穩淡然,沒有多少情緒,也沒有什麽特點。

“說說看。”

可惜楚瑤連笑都笑不出來:“小說的主角叫做張丹楓。亦狂亦俠真名士,能歌能哭邁流俗的張丹楓——但我要說的,不是他。”

“書中有另外一個人物,叫做畢道凡。他們家的規矩非常奇特,凡是男子,到十六歲成人之時,都要削發為僧,做游方和尚,做了十年之後,才準長發還俗,可是還不能成家立室,又要做十年叫化,做滿十年叫化之後,才許結婚生子。”

暗盟之主的神情一肅,若有所思地望著她。

“十六歲之前,天之驕子,錦衣玉食,出了家門,翻盤重來,更奈何十年為僧,十年為丐,看盡世情,嘗遍冷暖,歷盡苦厄——何等極端?那時我便想,這樣的人,若真能歷練得出來,那肯定是大徹大悟的智者,太上忘情的聖人。”

楚瑤靜靜看著杯中澄凈下來的茶水,終於笑了笑:“只可惜,有些東西,不足以被外人道,看得太透,便想著原先不看得好,走得太遠,便想著回過頭後退得好,撞了南墻,頭破血流,受了那痛楚還能往前的人,畢竟不多。您也知道,我是俗人,大俗之人,不過願在這濁世裏滾一回盡個興罷了。”

壹走得也是悄無聲息。楚瑤致了歉,出去接了個電話,回來時便看到沒了人影。楚瑤泡的茶,上等的甘露水,上等的茶葉,終是一口也沒喝。

楚彥是趕在做晚飯前回的家。兩個人照例一句額外的話沒講。

這晚,慕當家的案頭出現一本新書。

作者有話要說:5.20

陰,有小雨,風很大。下午跑了800,老師給作弊及了格。下章開始寫露月祭了。

……就是他了。

4949

老頭子難得上午沒課,一大早上的把楚瑤召喚走,過了午飯才勉強施舍地給放出來。

楚瑤望了眼灰蒙蒙的天空,腦袋裏自然浮現今日的課表,想一想又撇到腦後。自從某老頭徹底考校過她的功課之後,那玩意兒基本棄之不用了,單對單師授式的教學,她並不陌生,她只是懷疑之前自己上帝大究竟是準備來做什麽的……如今整天裏在外面游蕩,都沒有正正式式地上過幾節課,每每嘆息起自己事先做得準備不完備,以至於一步走岔了再也翻不了盤,就覺得打自心底裏湧出的無奈。

這日氣溫微涼風中有雨。天徹底蕭瑟下來,一場雨一場寒,楚瑤已經裏裏外外裹起來了。秋冬之交,她的體質格外虛弱,哪怕是厚厚的衣服都很難捂熱,天暖時好不容易養起來的一點肉馬上就被打回原形,削尖的下巴反襯得那膚色更為蒼白,楚彥都不敢讓她在外多吹風。

天香坊新的制衣正好送來,衣服的面料與款式都不錯,很合乎她品位。可這樣的天氣楚瑤總是不喜歡出門,她更願意抱著杯茶拎一本書就盡了一整天。於是瞇瞇眼睛站在檐下發了會呆,直接讓楚彥送回家睡午覺。

生活狀態已經脫離原軌不要緊,她的適應能力素來很強,但若這種慢悠悠的速率也有人死活要來糾正的話,那她遲早操刀子上去找人幹架!若是底線還要被人打破,那就沒得商量了。

鑒於她的作息已經不是秘密,因而整個午時也沒人想不開來打擾。屋子裏靜得出奇,楚彥將臥房布置得格外充實溫暖,墻壁中摻雜的隔音材質將外界的一切聲音隔絕,原先還能聽到些許雨聲錯落,但是楚彥毫不猶豫將窗戶掩實之後,她便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了。

她迷迷糊糊了約莫一個時辰,大腦渾渾澄澄一直無法清醒,沒有做夢,可是腦海裏似乎總是閃過一些看不清楚的畫面,說不清是哀傷還是難受的情緒,只覺得胸口仿佛被什麽東西堵塞著,似乎血液逆流,視野天翻地轉。

楚彥做完下午茶的茶點之後,進屋來看了看——楚瑤的生物鐘很規律,該睡的時候要睡,該醒的時候也不會拖延,於是她的作息也跟著很準時——以往這個時候,她該是已經醒轉並打鈴喚她了,可在外間默默等了會兒卻不見蹤影。

終究有些不放心,進來看看。推開門,卻發現那人正坐在床頭,偏著腦袋,靜靜望著虛空中什麽都沒有的地方。安靜得沒有任何表情的面容,總讓人覺得溫軟近乎乖巧,感覺很認真,可眼睛卻是空洞毫無波瀾的,身上厚厚的緞子睡衣,長發披散在腦後,一動不動。

楚彥頓了頓,是夢到什麽了嗎?有多久沒有見過她這個模樣了?

很自然地走過去蹲在地上,擡起她赤.裸踩在地毯上的腳,先幫忙穿好鞋子,然後起身將放置在櫃子上的衣物取過來幫她換上。楚瑤安安靜靜配合著她的動作,身子骨軟綿綿的,眼瞼惺忪地半耷下來,似乎還不曾睡醒般慵懶。

除了臥房中她會穿得比較隨意,其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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